榴莲芒果干

The thing I do for love

【APH】狂欢 02

*配对为:冷战组、亲子分

*性转有

*人物死亡有


20.断指的巴德

时间回到现在

或许你们已经不记得他了,上文曾提到过一个断指的男人,他在这个故事里也无足轻重,不需要去探寻他的踪迹,与他有关的字句在前文也寥寥无几,他是一个闻到危险气息的船员,他恍惚中意识到这艘古怪的、年迈的船在吸收生命,可他无动于衷,得过且过,一如对待自己左手断去的手指第一关节。

小拇指是赌债,无名指抵偷盗的罪,而中指则是可敬的琼斯船长削去的,以惩戒他的荒淫无道,对此他应当感激涕零,因为船长宽厚,没有取走他卑贱的性命。

其他水手叫他"老巴德"或者"矮子巴德",因为他身材矮小,秃顶,仅有的头发也是白多灰少,让他看上去比实际老得多。

近来巴德总是发呆,思考些有的没的,尽是无用之事,一晃就是半天,他怀疑他忘了什么重要的信息,整个人有时感到慌乱焦虑,却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暴露在毒辣的太阳下,暴露在海风里,长年累月,风把他的脸吹得像岩壁一样凹凸不平,日光让他直发愣,差点从梯子上摔下来,他坚信自己还没有那么老,老到被允许整天呆滞的年纪,明明他才刚刚四十八岁。

——可正如所见,他老了,记忆力也在衰退,甚至忘记了自己在怎样危险的处境。


脚边翻滚着混浊的海浪,咸腥的浪花打在他脸上,甲板上传来各种大呼小叫,他抬头看到眼前的乌云,闪电的光都难以逃出,云层还在加厚,它如同一个贪婪的野兽,啃食周围的力量,身体不断增长着。

瞬间暴雨已经降下了,甲板上传来的指令淹没在雨声里,他看见雷电在轰鸣,显然神因无法容忍亵渎而怒不可遏,这艘坐满罪恶之人的船被夹在反复无常的大海和阴沉险恶的天空之间,承受滔天的怒火。

"快降帆!"

"快——降——帆——!"琼斯此刻脱去了那件做工精细却很碍事的米色衬衣,露出结实精壮的身体和满身伤疤。

安东尼奥来不及劝阻,琼斯已经冲出去了。

这个男人如同一只雄鹰,气度不凡、谨慎多疑、视死如归,所有人都觉得如果是他的话,一定有办法承受住上帝的怒火。

帆很快被降下来了,但布料却被破开一个大洞,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只要他们能在这次灾难中活下去,一切就都有办法。第一根桅杆快要被吹到了,它开始缓慢地向后倾斜,仅仅靠两根麻绳和一个船工的力气已经没有办法阻止它的倾倒,很快它就砸中了后面的一个船舱。

"缆——绳——!快把缆绳拿来!"琼斯看着摇摇欲坠的第二根桅杆大喊道,又一面指挥着水手们。

这些船员并非一般人,他们曾是暴徒,流亡之辈,然而现在他们听从琼斯的话,如同已经宣誓的骑士追随主君,可惜琼斯不是君主,他们也不是什么骑士。

暴雨击打甲板、桅杆、船舱和船员们,恐慌弥漫开来,更可怕的是他们不能表现出来这一点,并不仅仅因为这关乎他们的尊严,而是撒旦降世般的船长不会容忍这种行径——他会把胆小者直接丢下船去。

镇静,镇静,巴德对自己说,那双老手抖个不停,他紧紧地抓着缆绳,害怕它掉落,然后把绳子递给更加年轻,也更加强壮的人,因为他本人只剩下这打杂的本事。


有时候恐惧比利剑更伤人*。他这么默念着,却只能让自己颤抖得更加厉害。

暴雨打在他身上,那感觉就像被豆大的冰雹击中,脚下的海水极力压抑着咆哮的欲望,只是一下一下重击着船身,更显出这雨的凶险异常。

"用那根横木把桅杆抵住!快——"琼斯有条不紊地指挥,但是横木倾倒时砸中了一个水手的膝盖下面,水手的喊声瞬间化为了凄厉的惨叫。

"该死的!"琼斯选择了亲自动手,他的臂力非比常人,以一己之力把那根糟糕的木头扛起,抵住了摇摇欲坠的桅杆。


巴德的手触碰到腰间刀柄,他觉得自己该用它做些什么,割断绑木头的绳子或者别的什么,但手抖得不行,雨水让刀柄变得滑腻。


"妈/的……"他暗自咒骂了一句,加大了手中的力度,防止刀子滑落。


是的,他从很早开始就会不住地颤抖,耳边回响着魔鬼的声音。


它在蛊惑我……

它想要做什么……


巴德认定了只有撒旦会找上自己这样的人而不是天国的使者,他无法进入天国——他从没有侍奉神、相信神,那凭什么进入主的花园,与他同享树上的果实呢?可是这个小老头很是怕死,没了作恶的勇气,他恐惧代价,因为他一定承受不起,所以他过得越来越安分,越来越窝囊。


在嘈杂的雨声他什么也听不见,只能集中于自己头脑中的喧响,那个苍老的、神秘的、可怕的声音指导着他的行动。

"杀了他……"

"进入我的国度……"

你是虚无,不要妄图掌控我,他的内心充满了挣扎和反抗,不愿听从恶魔的耳语,但他的心灵和躯体同样软弱,总会被轻易蛊惑——比如女人,比如钱财。


神掌管一切,却总会让撒旦找到可乘之机。


他看着琼斯周身缠绕的火焰,如同生命的光彩都在这样一个不寻常的人身上燃烧,"旁人难道看不见吗?"巴德不由地困惑,更加坚信了这位伟大的船长就是恶魔之子降世,他害怕极了,心中惴惴不安。


"为什么不按我说的做呢?"脑海里的声音一再响起,此时已经有了一丝急切和愠怒。


雨水已经糊住了他的双眼,留下一个模糊不清的世界,这让形势更加艰难。不,闭嘴吧,我不愿意杀人,起码不愿意为你。

他低头继续工作,那些声音是幻想,哪里有什么天堂或者地狱?你的灵魂腐烂得比你的肉体更快,仅此而已。

桅杆终究没有再倒塌,暴雨却比刚才更加气势汹汹,嘶吼的海浪朝着船猛扑过来,撕扯着船身和甲板,让暴露在雨中的人无处容身。


"我应该怎么做……"他问空气,显然空气不会回答,但脑中的声音会。

"这条船会吸收生命,你留在这里迟早会像你的朋友一样离奇死去,瞧啊,多好的机会,这样淋漓的雨是无数人一生都遇不到的。那么为什么不让这船就此沉没,它本应如此。"

"杀了他,带上他一起……"巴德看向琼斯,不置可否。

很显然他动摇了,魔鬼所做的从来只是引导而已。去这样做吧,他听见耳边嘶哑的笑声,怂恿他、要挟他,于是老巴德开始向他感激涕零的主人、敬爱的船长阿尔弗雷德·F·琼斯走去,猛然想起阿尔也曾经斩断过他的一节手指,要知道断指非常不好受,直到现在他左手的几个幻影手指还会隐隐作痛,提醒他自己所犯的错和惩戒他的人们。

他们凭什么审判,这世上哪有完美无瑕的灵魂!

他用完好的右手举起匕首——那是一只粗糙的、有力的、完好的手,有足够的力量击碎一个人的脑袋——向琼斯刺去。

巴德也知道自己不可以成功,琼斯从没信任过他,也从没信任过这船上的任何人——他抓住了巴德的手,那把刀狼狈地落下,一记重拳打在巴德脸上,随即这个小老头被自己的匕首刺穿了腹部。

"你背叛了我。"琼斯拖着刺客的领子,把巴德扔下了船,他沉了下去,很快没了影。

船上一片忙碌,少一个人在黑暗中也难以发觉。

他在下沉,巴德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荒唐又糊涂。他的伤口血已经快要流干了,鲜血容易引来鲨鱼,现在海浪混浊,嗜血的鱼类还没有出现,不过不用等它们来,受伤的人就会葬身在海底的水压之下。

他想起以前住在自己隔壁的女人,似乎是叫玛丽亚,还是艾尔维?他后悔了,觉得自己当初应该娶她而不是强/奸她。


他就应该娶她的,这该死的臭婆娘。


他有这样的想法。


他曾经有过这样的想法。


tbc.


注*《冰与火之歌》中艾丽娅反复提及的话。


很显然本章就是这个老秃子被愚弄了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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