榴莲芒果干

The thing I do for love

【APH亲子分】Abre los ojos

这其实是个科幻故事……


他喝醉了常常流泪,说许多我听不懂的,我原以为这只是个性使然,他太不坦率了------这正是他如此可爱的原因。后来我才知道,他其实想说的是:在我死后,不要伤心。

----------安东尼奥·费尔南德斯·卡里埃多

8.

“后来呢?”

“后来…后来的事我想你都知道了……”


医生到底没能治好他。

3月17日那天,我拿着蛋糕早早回去,我本想提前回家给他一个惊喜。

当我进入房子,屋里格外寂静,我知道他大概在午睡,所以很小心地没发出一点声音。

窗台上放着他尚未写完的稿件,几张白纸随意地摆在窗前,我感到有些奇怪,他很爱整洁,从不把这些东西乱放放,我所见过的他的稿件都是钉在一起、整整齐齐的,就连纸的边缘也一丝不苟的对齐,这让一向随意的我感到不理解,有时也这么和他玩笑。可今天他是我所谓的“正常”,我却觉得反常了。


“如果可以回到那个时候,我真想给自己当面几拳,如果早一点,说不定……”

“这不是你的错,罗维诺的尸检结果显示他在你到家之前就已经死亡超过四个小时……”

“不,这不可能。”

因为,因为他睡在房间里的床上,阳光依旧勾勒出柔和的面容,褐色的发丝泛着金色,我可以感受到他的温度,清晰地看见他脸上的绒毛,甚至他的腹部和胸腔还有起伏……这只是一个平常的安静的午后,美好到不能再美好,我知道,当我的手触碰他的栗发,他就会睁开眼睛,睡眼惺忪地对我说“回来啦”或者是露出一个迷蒙的笑容,而我则会给他一个深深的吻,告诉他我有多爱他,并且跟他说“生日快乐,亲爱的”,接着我们会一起去吃蛋糕,点上蜡烛,看他许愿,再坐在窗前弹上一曲吉他………就像平凡的的一天,像之前每一天一样的快乐的一天。


“他的手凉得不像话。”我这样对乔舒亚说。

………………

“罗维诺?罗维诺!醒醒,不要睡了,罗维………”

他没有再理我,他的脸笼罩在我的阴影里,一下失去了生气,苍白得近乎透明。

他死了,我在那一瞬间就已经知道了,只是我不愿意面对。

不要欺骗自己了。有个声音对我说,可是我已经失去了理智。我捧住他的脸,嘶吼着在他耳边大喊,好像这样他就会醒来一样。我渐渐跪坐在床边,声音渐渐堵在了喉咙里,我没有力气这么做了,我感受不到心脏的跳动,血液的循环,五脏六腑的运作……巨大的伤痛攥住了我的咽喉,让我无法呼吸,眼泪只是流下,它们不再受控制,是那种从未有过的姿态,“求求你,不要吓我了,只要睁开眼就可以了,求求你……”

只要睁开眼,只要睁开就好,这一点也不难,对吗?然而我却再也见不到这双眼睛了,它永远的,坚决的,残忍的闭上了,毫无留恋,好像它从未爱过这世间。这一定不是真的,那样生机勃勃的绿色、可爱的斑点,以及里面映照出的,我自己的脸……里面有太多的情绪我还没有见过,我还没有看够那双不加掩饰的眼睛,那么不坦率,又那么可爱,但当它注视着我时,里面满是爱!我不明白,这样的眼睛又怎么会不告而别。

“这一切都很蹊跷。”

“的确如此,那么后来呢?”

“我踉踉跄跄地走回客厅,跌跌撞撞的甚至砸坏了柜子上的花瓶,嗯,好像是个古董吧,可我当时顾不上了,我只想奔向窗台,看看他最后的文字,试图从里面找出些什么,哪怕之前他最恨我看他未完成的作品……"

“阳光太强了,那几张纸在我眼里就是一片白光,什么都很模糊,上面只有寥寥几行字:

你其实都知道,你只是不相信……”

"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我知道我还会苦恼吗?这是个陈述句,很短,很简单!但它好像要告诉我什么却又好像不能明说,去他的!"

楼上书房又传来一声巨响,有玻璃破碎的声音。我上楼,看到那副画像从墙上落到了地上,玻璃的画框摔个粉碎,大概是碎玻璃曲折了光线,画上腓力二世的表情看起来似笑非笑,暗含讥讽,眼神中的冷漠一览无余。

懦夫。我似乎听到画像这么说。

我前所未有的憎恶起它来,甚至没有任何原因。然而我终于看见,画边缘隆起的一角,那里有什么东西。

的确,是一张纸条:活时相悦相爱,死时亦不分离。

这是约拿单对大卫的爱语,一生相随,可是你,为什么要先离开呢?我一下把它撕个粉碎。

…………………

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是很久,但好像也没那么久,大概我已经发泄够了,至少现在已经感受不到那时的悲哀了,转而被一片空白所取代:完全的,彻底的麻木。直到警/察闯进我的家门,刺耳的警铃几乎震碎我的耳膜,我依旧跪坐在地上,周围全是粉碎的白纸,我也知道这一切看起来很混乱,同时我也后悔在第一时间报了警,因为我现在只想一个人待着,好让我继续欺骗我自己……

"我理所应当的被逮捕了,以后就从看守所到了这儿……"

"他们认定罗维诺是我杀的,在加上我拒绝配合,还胡言乱语,情绪反复,几乎确凿了我‘杀人犯’和‘精神病’的地位……"

“对他们来说,这样的命案每天都在发生,死的不过是个小人物,既不是高官,也没什么影响力,但因为我旗下的资产,让他们很难做,董事会一撺掇,便早早把我这个烫手山芋扔到了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他们到也是乐的清闲。”

“董事会……他们想着我手上的51%的股权很久了,那七个可恶的小矮人……”我忽然一阵恍惚,有什么变了。

我想起了在公司的日子,哪怕在我继承了这家公司之后,所有人也只是当我是老板的儿子,一个可爱的小男孩-----即使当时我已经20岁了,也有独当一面的能力,好吧,内心仍没有完全成熟。我不停地工作,工作,工作,希望公司的业绩能让他们对我刮目相看,事实上我的确做得很好,可那又能代表什么呢?除了董事会渐渐把我视为眼中钉、一个野心家、一个威胁,什么都没有改变。Nio还是那个“可爱”的男孩,而不是个男人。我最终选择了接受,并开始享受那种被“矮人们”仇视的滋味,站在顶层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就像我知道他们既看不起我,又恨我夺了他们的权,却不得不依赖我一样。

做自己是不一样的,员工畏惧我,人们远离我是这些变相下的羡艳妒恨,我很享受。

现在想来,只觉得荒谬与可笑,一个没长大的孩子才会是这样,就像小时候总希望得到父亲的关注,而成年了,也想成为人群的中心人物,群众的焦点。当这些愿望都落空了,才会想起:哦,原来我应该需要长大了。

我恨他们吗?又好像不恨。我只是需要一个对象去发泄这行情绪罢了,在外面时,这个对象是我自己,在这里时,这个“人”是董事会。

我惊讶于自己竟然会说这样的话,这是我从前不敢想象的,我会把对董事会的不满这样明确的说出来,而不是对他们假装微笑。

这个地方正在改变我,在精神层面,我必须尽快出去。

大概是我恢复了一点理智,我开始观察乔舒亚了,他还是原来那副样子:一个经验不足,长不大的学生的样子,只是自从剪掉了有些卷曲的发尾后,他在外貌上更像罗维诺了。

明明我们从前从未见过,我却对他有莫名的亲切感,以至于我对他付出了信任。

我用眼神勾勒他下巴的轮廓,但也时不时注视他的眼睛又似有似无地转开目光看向别处,好避免让他知道我在观察他。在这段时间里,他是唯一一个成功接近我,了解我的人,而我却对他缺乏认知。这种信息不对等的状态让我觉得不安,或者仅仅只是不习惯,如同一个正常人不习惯黑暗一样。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是如何取得我的信任的?又是怎样在我心灵出现缺口时乘虚而入的?…………这有太多疑点了,而我真的一无所知却又愚蠢的认为自己了解一切。

这太可怕了。

他依旧那么看着我,眼神里很干净。可在我看来,这如果不是过于单纯就是城府太深,我的本能是选择相信后者,但第一反应确是抵触的:或许他真的和表面一样呢。总有那么一些人出于某些原因,让你无法去怀疑,哪怕他疑点重重。但是戒心这种东西,一旦起了,就很难再消除了,无论自己是否承认,那种情感再也不会一样了。

于是我让他离开了,因为我不想让他看出些什么。我的怀疑,我的忧虑,以及那个我很早就想问的问题:两个月了,为什么我的诊断到现在都没有结果,以及我究竟还要在这里待多久……我没有问,他也没有说,意外的是我真的不着急,可能是对外面的世界没那么渴望,也不怎么思念吧。

时间在听着看守的叫骂声中过去了,隔壁老头在疯言疯语,嘀嘀咕咕的声音总是围绕在耳畔,就像是种魔咒。我已经习惯这种环境了,即使有时甚至到了深夜,也可以听见这样的声音。

又是一天。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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